殷无言

②【散空】释迦恋语

散兵=斯卡拉姆齐=流浪者


越写越像叛逆崽……怕被屏不放SUMMARY了直接冲——


03.

没有人会脾气好到被直言多管闲事还是继续微笑回答——至少空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他也没有多生气。

金发的少年不紧不慢地走到散兵面前,把饮料塞进对方手心,然后理直气壮地伸出手。


"……"散兵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空的手稳稳地抬着:"你刚才不是帮同学捡到了遗失的钱吗?"


这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散兵知道空很擅长这种事——轻而易举地让人和他相处很舒适,所以很多人会喜欢他。但是他偏偏不愿意给空这个面子。

"我没有捡到钱。"

空微微皱起眉。

散兵慢条斯理地回答:"不过我抢到了好多钱,你问的是哪些?"

学生畏缩在空的身后,小声说:"要不……就算了吧……反正也不多。"


空没有看学生一眼,直接问:"你交了多少?"

他知道的,与其说是被抢,学生说不定是迅速地交出了所谓的"保护费"。

"……五十。"


空依然举着手,就这样盯着散兵的眼睛。


那双眼睛似笑非笑地弯了弯:"找我要钱?我凭什么给你。"


04.

空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另一手从胸口取出一个东西。

"用这个换呢?"


他的掌心,赫然是一片金羽。


05.


"……你亏大了。"

散兵沉默片刻直接把刚才拿到的所有钱放在空的手心,拿起金羽转身就走。

他其实不太高兴,一般而言,他不高兴的时候更愿意让别人也一起不高兴。可是金发的好好学生从他呛声开始脸上就没了高兴的表情,嘴角紧紧抿着,神色有些冷淡。


"你以后可别后悔。"散兵走到巷子口的时候,语气硬邦邦地补充。


他应该立刻就走的。


因为接下来的一周,他遇到了一系列堪称不可思议的奇幻事情。


不过现在的他还是很没有格调地反复重申空的选择的愚蠢,金羽的价值被如此低估让他很恼火——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


空在他背后笑了笑,说:"不,我不会亏。"


散兵怒气冲冲地离开。


06.

金羽本来就是散兵的东西,只是他很久以前送给空了而已。


事情还要说回几年前。

雷电影,雷电集团的董事长,也是散兵的生母寄予了他很大的期望。她在他小时候就不断地说:你的未来是要继承这个集团的。所以她对散兵的要求苛刻到了一种非人的程度。

但是年幼的散兵所做的所有事情并不能让她满意,他的懦弱,他过多的善良,他在管理方面远远不如自己的无能。


"要是你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是没有资格继承雷电集团的。"雷电影俯视着他,说。


他还有一个更听话,和雷电影更相似的妹妹。


继承不了家里的集团或许对于一些人来说并不是很大的问题,毕竟长辈留下的财产足够他们挥霍。然而被认为是"失败品"的散兵来说,他被母亲完全抛之脑后,似乎这个女人认为他理应有独自生存的能力。对于他而言,比起荒谬的贫穷,自从出生以来一直明确被树立在眼前的人生目标被打破,是更可怕,更无法接受的事情。


"我是被你创造出来的,无法决定自己的天赋和性格!"他这样咬牙切齿地说,就离家出走了。


"下雨了,"金发的孩子说,"你怎么还不回家?"

散兵缩在便利店门口,嘴硬:"我没有这种东西。"

金发的孩子哦了一声,蹲到他身边:"那你住哪?"

散兵冷哼:"我住便利店门口。"

还怪理直气壮的。

雨幕里传来了女孩的声音:"空——哥哥——"

空说:"我要回家了,荧在找我了。"

散兵翻了个白眼:"那你快走。"

空喊了一声"我在这里"之后却是依然蹲在散兵旁边。

"哥哥,你怎么还不回家?"荧有些恼怒地一手叉腰,一手撑着伞。

"荧,这是我刚认识的——"空朝散兵眨了眨眼,他不知道散兵叫什么。

"国崩。"散兵说。

"国崩,这是我妹妹荧。"空然后站起身,朝散兵伸出手。

"荧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你现在认识我的家人了,所以——"


"你要不要来我家做客。"


07.

"你也好心过头了吧,没有警惕心的家伙。"散兵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他同意了。作为在空家里借宿的报酬是一片金羽。

这是雷电家的信物,先前过着拮据生活的时候他也没有选择卖掉这片金羽。但是那时候正巧出于憎恶雷电影和钱包里一穷二白的时机,他脑袋一热,就送给了空。


08.

回到巷子外,散兵坐着公交回到了家里。

这里的住处是他租的,到现在他依旧不肯去找雷电影和解,因为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给灰色组织"愚人众"打工赚的钱也让他能够负担生活费和房租。


他一下子躺倒在床上,手心是那片薄薄的金羽,吊灯的光透过羽毛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蠢货、笨蛋、没有眼力见的东西】

散兵恨恨地踹了一脚床上模样可笑的卡通青蛙抱枕,才泄了气。


金羽他本来就是不该送出去的,即使是作为"住宿费"也是不应该的,可是更不应该的是空那家伙把他送来的东西当做什么不重要不值钱的东西就这样还回来——


散兵愤愤地又踩了两脚青蛙抱枕。


这样正好,他就和空再没什么关系了!


心里头骂了好一会散兵才心气平和地打开书包开始做作业,虽然看起来一副混混模样,其实他从未拖欠过作业。也不知道因为是雷电影一向期望的顺服还是别的什么,他对于老师反而向来性格收敛。


作业花了三个小时就做完了,然后他摸出手机开始打算玩游戏。在第三次因为信号不好回到山脚不得不重新爬*的时候,散兵骂骂咧咧地关掉了游戏。奇了怪了,明明手机信号满格,游戏里却是信号老是999地旋转。

大不了看电视,散兵平时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几乎是没开过电视的,雷电影也不愿他看电视入迷。他对电视最深的印象反而是在空的家里,三个孩子东倒西歪地坐在沙发上,等着综艺的广告时间结束。

这里也本来是没有电视的,他后来赚了钱再装了二手的,九成新,就花了个安装和宽带费。因为电视机主体是从愚人众任务目标那里零元购的。

回到电视上,开机,滋滋滋——滋滋滋——

遥控板快要被不耐烦的散兵直接捏碎,电视机还是坚持蓝屏。

靛色的眼睛死死瞪着电视机,今天怎么回事,诸事不顺!

忍着一拳砸了电脑的怒意,散兵最后还是拿了一本波德莱尔的《恶之花》,窝在了沙发上静静地看起来。


凝视他们吧,我的灵魂..

他们真是其貌不扬

宛若木偶一般

略微有一些滑稽

像梦游者那样又可怕,又奇异*



*鄙人惨痛经历,很倔强地爬了六次,依旧因为信号回到原地,怒而下线

*节选自恶之花的盲人

①【散空】释迦恋语

不是我什么也没写你夹我干嘛


本人对相关内容一知半解,并且已经被夹到烦死,只是想写我家cp恋爱,存在出场挺多的原创配角,

散兵=斯卡拉姆齐=流浪者

本文实质应该是校园魔幻恋爱,散空散无差



SUMMARY:空捡起他掉落的金羽,微笑说:"你看,这就是自在法相。"



01.

"把钱交出来。"头发毛毛躁躁的小混混穿着牛仔短上衣,一手在学生面前挥着水果刀示威。

学生唯唯诺诺地缩了缩头,习惯了被威胁的生活,好处是在口袋里掏钱的效率增高,等到国中毕业说不准能练就一手了不起的掏钱速度。

小混混感觉肩膀被拍了拍:"嗯,谁啊?"

他转头看到了一张长相出众的臭脸,那张臭脸的主人不冷不热地说:"把钱交出来。"

学生眼睛一亮。

小混混立刻一扭肩甩掉那只手,大怒,挥舞起他拿着水果刀的手:"你什么东西——"

他冷冷道:"要是想杀人的话这种姿势用不了力。"

明明短发少年只是看似轻轻地碰了碰混混的手腕,混混就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下意识地松开了死死抓着刀柄的手,还未察觉到手心濡湿的汗被风吹冷,向下落的刀已经被那人夺了过去。

"人是要这样杀的。"少年冷冰冰地说,他看起来格外地好心,手把手地教导混混如何正确地握住刀柄,不过现在这把不甚锋利的水果刀正抵在混混自己的脖颈上。

小混混立刻腿软,哆哆嗦嗦地应和:"是,是的。"


倒了大霉,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招惹上这样一个狠角色。现在他也不再想什么"零花钱",只希望不要被强行留下小命或者几根手指头。


少年不耐烦地再一次说:"把钱交出来,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

小混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今天敲诈所得全部上供:"哥……这是我今天得到的全部,您行行好……"


混混并非校园下课后大型暴力团伙的一员,他更偏向于是单干,下课后就守住一条阴暗的巷子敲诈路过的学生,时不时还东躲西藏毕竟抢占了大型暴力团伙的一些利益。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被孤立,在校园生活不顺畅的时候,有的人忍气吞声,有的人咬着牙硬是要装一副孤立其他所有人的样子,实际上也没什么区别,小混混就是自尊过多的后者。


短发的少年拿了钱,没数,只是根据厚度大致估摸了数量。

"有这工夫在巷子里蹲一下午,还不如便利店里打临时工赚得多。"他点评。

小混混心里恼怒地说:赚了再多也不还是进了你的口袋,怎么抢劫还嫌少的。

他敲诈的活做多了,每天费不少劲,下意识觉得其实和打工区别也不大。

心里再恼怒混混也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虽然心里还是絮絮叨叨地反驳要是去便利店打工怎么还算混混了。


然后短发的少年又从这不甚丰厚的一沓钱里抽出两张,递给缩在角落的学生。

学生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神色,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想提醒这位好心的人自己被抢的不止这点。

结果短发少年很自然地指使道:"替我去买瓶三得利*。"

学生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茫然地捏着两张纸钱往自助饮料机走去。等到饮料哐当一声落下时,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心人,而是遇到了黑吃黑,并且还被当做了随意指使的小弟,于是当即抱着头在饮料机前面自闭了。


*:一种茶饮料,好喝,三得利应该给我广告费



02.


散兵等了十来分钟还没等到那个学生,他皱起眉毛开始怀疑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没用的学生该不会是携款潜逃了,尽管他觉得那家伙要是有这种勇气也不会像这样老老实实动作熟练地被勒索。

在他决定出去看一眼的时候,巷子口又出现了学生的身影,和另一个人的身影。

"斯卡拉姆齐同学。"那人脸上是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微笑。

"……怎么是你。"他硬邦邦地回应。

空,金发棕眼的学校人气王,明明身为转校生还过于优秀。一般而言都会被那所闲的没事干的家伙排挤,可他偏偏凭借不知道什么能力一举成为人气王,走到哪都备受欢迎。

散兵心想,他知道空凭借的是什么。

"三得利……你喜欢喝这个?"

金发的少年手上拿着的正是那瓶饮料,要是知道这瓶东西会把这个麻烦的家伙引过来的话,他宁可不喝。

没错,空凭借的正是——

"呵,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的家伙。"他直白地、毫不留情地说。


空脸上和煦的微笑变淡了。


【散空】名字共享(完)

本来打算上中下结束但是低估了自己废话能力。

可恶,感觉因为设定太狗血了没人看导致好多彩蛋都没人发现。心碎,好想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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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你知道这里只是一个秘境,对吧。"空紧紧盯着流浪者,说。

"废话。"流浪者轻蔑回嘴,"难道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已经失败过的尝试再做出什么蠢事吗?"

空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总之,收起你多余的关心吧。"流浪者双手抱臂,"既然答应了你和布耶尔,我自然会说到做到。"

"我知道了。"空心里有些郁闷,自己对于流浪者的关心是多余的吗?或许他说不准更加沉默一点——像平时那样会不会好一点?平日他有时甚至被当做过于沉默寡言的人,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派蒙的话比较多,导致他不太需要说话。

但是派蒙并不那么喜欢散兵,尤其是当世界线被改变,他的过去被遮掩后。派蒙对于他的同情和理解也少了许多。

"啊啊啊啊!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在被冷嘲热讽或者捉弄之后,派蒙只能原地跺脚,气到快要变成一个白色气球爆炸。

所以派蒙不适合代替他同流浪者对话。

再加上他们昨晚冲动的举动——在外面睡得正香的派蒙对此一无所知,她又能说什么呢。

他忽然觉得这像一场艰难的战争



42.

流浪者一步一步地向炉心走去,想起来自己刚才外出遇到了丹羽。


"倾奇者——"

流浪者顿了下,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他伪装成了倾奇者的性格。但他的表情突然变化了一点,就像面具裂开了一条小小的罅隙。

"怎么了,丹羽?"他微笑着转过头。

丹羽温柔的眼睛看着他,问:"你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感觉你有点累。"



与你何干?他下意识地想回答,但是脸上却空白一片。

"没什么,只是和k……倾奇者闹了点小矛盾。我很快就能解决的。"

"我很快就能解决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丹羽走进一步,揉了揉他的头顶(流浪者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想把手打掉的欲望),说:"嗯。你们要好好说开,不要因为一点小矛盾而吵架。不过,你能够有自己的想法,这一点,我很为你高兴。"


风吹过来,流浪者眼中的光晃动了一下



43.

由于元素力的高度凝结,在炉心周围形成了一圈雾区。


"注意安全!"金发旅行者站在自己能够承受的距离,犹豫了一下,还是喊出了名字,"空!"


他看见前方紫灰色雾中的人偶似乎扭头看了他一眼,胸前的神纹发出淡淡的光。

旅者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他看见人偶朝着他挥了挥手,轻松写意地好像只是在郊游。

越是靠近炉心,祟神之力溢出得越严重。

旅者紧紧地盯着他——

直到"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雾中。


空的脸色一开始还是镇静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焦急起来。派蒙只能远远地跟在很后面,这里的祟神之力会让她感到头晕想吐。


已经半小时过去了。

空提起无锋剑,神色坚定地朝炉心走去。

他想起先前在须弥与"空"的对话。

【"布耶尔确实称得上仁慈,但是对于我,也仅限于再度给与能够被利用的价值而已。"流浪者说。

"……"旅行者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一个东西放在流浪者的手中。

"哦?这是什么?"人偶抬起眉尖,好奇地发问。】

他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每一个字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说——

【"这是我的洞天的文碟,可以当做是居所的钥匙,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是家的钥匙。"】

然后面对"空"讶然的神色,他又说——

【"虽然只是一张文碟,但是这也是我的承诺。我绝对,不会背叛我的家人。"】



他听见前方突然传来巨响!然后就是嘎吱嘎吱齿轮运转的声音——


发生什么了?


空咬着牙往前跑,祟神的力量让他胸闷气短,几乎喘不过气来。

雾似乎开始消散。

他看见了炉身,

还有炉身前的"空"。

高温让他的长发焦化卷曲,袖子一片焦黑。前方还是一片热浪,在这样的温度下,任何东西的水分估计都会蒸发吧。

但是空分明看见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划下,还未从下巴滚落,就被蒸发的一干二净

"空!"金发的旅者喊。

然后炉心前的人坚定地抬起右手,他在远处只看见一团焦黑中握着莹莹的绿光

然后就是这样举着右手,他一步一步地,接近空。

随着人偶的走来,空才看清那团焦黑——是"空"的手。右手的手指几乎被烧的短了一半,焦黑地看不出原型,只是紧紧攥着世界树的枝丫。

空惊得说不出话来。

空跑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人偶,问:"你做了什么?"

他沉默片刻,回答:"我关掉了炉心。"

你疯了!空说,这只是一个秘境!


他紫色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土地,答非所问:"走之前,我还没有和他们告别。"


每一次都没有。

或狼狈地被背叛,或行走的过客,他每一次都没有机会、没有理由去告别。

但是这里只不过秘境,告别的也只是昔日的幻影。

"好吧。"

金发的旅者背起他,稳稳地向外边走去。

"你在干什么?!我自己能走!""空"恼怒地说,他用另一只手一把揪住空头顶的呆毛。

"嘶……痛痛痛,手下留情啊!"

"你活该。"


"这样以后,虽然无法再凭借炉心锻刀,但是至少这里还能让人正常生存。"

"不能锻刀就没有饭吃了吗?"

"只要活着,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继续活下去,人类就是这样的。"

"……"

"我要走了。"


好不容易和所有人告别,空一直背着他慢慢地走着。人偶的体重比起人轻多了,倒也不算太难。

金发旅者忽得觉得肩膀上一沉,是"空"的脑袋。

"旅行者,我累了。"


"嗯,我们回家。"



空觉得或许他还不够了解自己背着的这个人,但是想起炉心前,他站在那里,就像每一个普通而劳苦的稻妻子民站在那里。他的眼角流的泪,也是每一个稻妻底层人民流下的泪。


踏鞴砂被抛在身后,他们的旅途还很长。


【散空】名字共享(下)

 

大大大大大型排雷:存在一些看起来像空散或者其他奇怪成分(但其实完全就是散空)。啊,不剧透地解释好复杂,反正如果感到不适请快速离场!!!!


求别屏!就是一点意识流,真诚。


31.

"我害怕的是,这个我死在这里。"倾奇者翻身跨坐在空的腰上,他低下头闭着眼去用自己的唇寻找空的。

空没有躲闪,相反,他感到心脏鲜明狂跳,耳膜都要隆隆作响。

一切的感官都在远去,黑暗中人偶胸前的纹路闪闪发光,在眼中晕成一片模糊的光影。声音也像是几百里之外传来的,带着空旷的意味。

只有隆隆作响的心跳——

窸窸窣窣地衣服散落下来,人偶洁白的手臂捧住金发的头颅,肉的指尖摩挲着人偶的手踝,引发战栗——炙热的空气似乎也跟着战栗波动——肉的唇路过发光的纹路,在薄薄的唇下透出浅浅的荧光。


人偶能感受到脉动,胸前紧贴的另一个人的心脏的脉动,身体里炽热的脉动。

他亲吻金发的额,亲吻金发的胸口,隔着金发的皮肉亲吻金发的心脏。他的唇和金发的心脏隔着薄薄的皮肉共振,眼泪顺着眼角又滴落下来,冰凉地划过金发的肉体。

然后他抬起朦胧的泪眼——

他看见那颗令他痴迷的心的主人,也带着朦胧的泪眼。


突然,宛如飞窜的藤蔓,血与肉沿着他战栗的身躯向上攀附。手踝的关节被覆盖,消失的无影无踪。胸口的纹路光芒暗淡下来,偃旗息鼓,如飞烟一样不留下任何痕迹。他感觉头顶多了几分沉沉的实感,好不容易分出一只支撑的手划过耳后,赫然发现——

指间分明是金发。


被他吞入的,脸上布满着绯云和动情的金发,那张脸的血与肉也如同潮水退去一般褪去,露出了人偶的面孔。

被骑在身下的在他变成金发的时候就僵住了,于是他混沌的头脑中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人自顾自地玩玩具,羞耻心冒了出来,嘴唇自己咬的鲜红得快要滴下来,把呻吟咽进肚里。头颅埋进身下的颈窝,簌簌泪水和涎液积起了晶亮的小滩。


32.

两人虽然大脑都一片模糊,但是也算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躺着的那位送开握着腰的手,挡住自己朦胧的泪眼。活像被撞的七零八碎的人是他一样,但事实恰恰相反——他才是导致另一个人啜泣的那股力量。

他能够感觉到颜色同声音又回来了,感觉到隆隆作响的心跳消失不见。


但是耳膜还在隐隐作痛,似乎那颗心还在狂跳。


"空。"他哑着嗓子说。


"嗯,我在。"坐在上面的,泛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就这样笑了。



32. 

躺着的就那样用手背捂着眼,笑了。

"没想到啊——"他拖长了声音,"原来你对我有这样的想法。"


"才没有。"另一个瞪着他,说。


33.

两人摸黑偷偷清洗了身子,屋子里还弥漫着尴尬的麝香味。

现在记忆回归,空尴尬地说不出什么东西来。散兵在心里则想的更多。

他在想空主动背后的含义,轻松得出来"他渴望我"这样的结论就放到脑后。

他又回想到这几天以空的身份的生活,他发现似乎对于自己与丹羽、与踏鞴砂的看法又产生了朦朦胧胧的变化。

他还在想那颗心,那颗属于空的、在他的胸膛中虚假的短暂存在过的心。他现在回想起来,不久之前胸腔里疯狂颤动的、让自己耳膜不住共振的那种感觉,已经模糊起来。

他想了很多,最后不再想自己。


机械炉心。


34.

如果他想要接近它,从中取得世界树的枝丫,需要非常谨慎。

但是如果他想要关掉它,他不得不需要一颗心。


35.

两人并排躺着。

"我有点后悔。"空突然说,"但是只有一点点。"

人偶哼笑一声,"怎么?觉得比起我,你发现其实你最喜欢的还是你自己的那张脸?"

空有些恼怒地回答:"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起身,双手撑在人偶两耳旁,紧紧盯着人偶的表情。

倾奇者——准确来说,他现在已经是流浪者了——对于保持自己的表情不动声色只要他愿意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但是正是这是姿势,他能够更加清楚地看清空的表情。


他想起空作为"倾奇者"时,坚信到可怕的勇敢。


毫无疑问,即使失去记忆,成为对方、获得全新开始的机会。他们被抹去的过去已经成为灵魂的一部分,如影随形了。


所以"倾奇者"能够不惧困苦死亡,"空"因为他人命运不公而愤怒。


36.

"怎么,你想从我脸上看到什么破绽吗?"流浪者侧过脸说。

空缓缓放松手臂,把自己像被子一样罩在人偶身上——那实在是一个不像样的拥抱。

"我后悔,是因为我认为,没有人应该一个人承担着所有人的责任、三次。你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后再一次。如果我没有吻你,那么我就可以做那个进入炉心的人。"


是进入炉心的人偶。流浪者嘲讽地想道。


"但是我只有一点点后悔,是因为我相信你。"

空的心跳离着人偶只差了薄薄一层皮肉。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坚信、勇敢的心而慷慨的人?流浪者的心头涌上了一股几乎是荒谬的滑稽感。

接着他想起了"倾奇者"压抑的痛苦,仿佛打算啜饮毒药一般追随自己的唇。

于是那种荒谬感又似乎释然了。


空的心脏仿佛跟随着他的语言在流浪者的胸膛里跳动。

"因为你爱这里,所以你一定会走进炉心。"


37.

"……"

"真可笑,你是在和人偶谈爱吗?"流浪者说,"我可没有心这种东西。"

然后他感受到空的手臂收紧:"毫无疑问,你是——"

他猛的抬手捂住空的嘴,恶狠狠地说:"别说这种可笑的话了,想要用这种东西来欺骗我,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空抬起头,眼神非常平静。

但是正因如此,流浪者更觉得自己被刺痛了。


他将人推到一边,冷冷地从床上起身——空能看见他胸口象征着神造物的纹路。


"我曾三度遭到背叛……但是也由此知晓,此间不过须臾。而人类,是弱小却狡猾的虫豸,绝不可轻信。作为人偶——我拥有不死的生命和无尽的寿命,虽然已经放弃成神的旧望,决定遵循智慧之神的领导走入人群。"

流浪者的眼神很冰冷。

"但是倘若就以人类的身份自居,无论是对于神造物的我,还是对于庸碌的人群。都是可笑而且不荒谬的行为。"

"假使混迹于人群,人偶的本质依旧是无心之物。"


38.

"我记得,你说过‘武器自己作为工具是没有错的‘。"

空突然说。


39.

这是他摆脱了人偶的身份、发自灵魂的呼告。

将自己视作工具、武器的时候,他只觉得确实方便,合理的利用武器是效率的必须。直到他从工具的身份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对于"利用工具"的漠视其实并不是单纯出于理性


40.

这场辩论注定对他无益,因为主题围绕他自己展开。

突然地,流浪者想通了这个道理。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然后拿起属于"倾奇者"的衣服穿上。


衣襟磨平,把腰带扎好,最后是戴上头纱。他产生了命运似乎寄托在这套衣服上的错觉。

流浪者决定随便找个地方凑合过个夜,关门时一抬眼——



空还赤着上身坐在床上看他。

金色的、明亮的、温暖的一双瞳。


"我明天早上9点回来。"他憋出一句。

【散空】名字共享(中)

(排雷:存在部分人物语音,存在大量ooc,存在大量虚构,假设在剧情中空把自己的名字给了流浪者)

 

本章:纯情xql(预备)亲亲

如果有奇怪的地方,存在一定的几率是伏笔。



18.

"哇!是好吃的!"派蒙急冲冲地飞过来,眼中闪闪发光。

"茶泡饭?"空在后面一边走进门一边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并不喜欢出汗的感觉。

"嗯……不是。"倾奇者神色有些犹豫,"派蒙不是说,想要吃些别的吗?所以我就尝试了一下……"

空有些好奇地上前一步,吃惊地眨了眨眼。


"是甜甜花酿鸡!"派蒙嘴角快要留下口水,她嘿嘿笑了两声,"嘿嘿……大圆帽,你现在的样子比起以后的样子可要讨人喜欢十倍,不对,一百倍!"


倾奇者双手抱臂,有些不满,但是只是瞪了她一眼。

空微微皱了皱眉,走到他身边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

"对了,派蒙。你说我们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



19.

"原来如此,世界树的枝丫……"空陷入沉思,"你知道它长什么样吗?"

派蒙苦思冥想:"嗯……大概是……长着蓝绿色叶子的银色的树枝……就是看起来啪咔的树枝啦!"

"什么叫看起来啪咔啊!"倾奇者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啊呀,就是 啪咔 啦!你看见就会知道的!"派蒙急匆匆地说。



20.

派蒙睡在外面给她找的抽屉里,两人给她铺了小毯子。

空和倾奇者背对着背挤在床上。

"明天我去问问丹羽。"倾奇者突然说。

空嗯了一声,他知道倾奇者是什么意思。

于是倾奇者又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空以为他睡着了,结果身边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空。"他很小声,"你还醒着吗?"

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醒着,于是保持沉默。

倾奇者似乎翻了个身,他感觉有什么贴上自己的脊背,然后声音在那下面发出——于是他猜测贴在自己脊背上的是倾奇者的额头。



21.

"我一直在想……"他的声音很冷静,"有时候我觉得我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困在华馆里几百年,都像是大梦初醒,那时候只觉得自己是因为初次走入人世,才觉得以往昏昏沉沉。现在想来,估计只是秘境的手脚。"

空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有点庆幸自己之前选择了装睡。

"但是。"人偶洁白匀称的手臂轻轻搂住金发的腰身,"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

"想派蒙口中的那一个我。"

"我觉得那不是我,但是无可辩驳。落败的、被背叛的、宁可堕入黑暗的我,就是散兵。"


他又沉默了。


空一开始心里觉得感同身受的酸涩,如果是自己恐怕不能这样冷静。或许他会去复仇,杀掉什么,或者怀着复仇之心想要杀掉什么。但是他又一直不说话。于是那种混杂的艰涩的愤怒的要把他焚烧殆尽的心情,渐渐地又平息下来。

直到空快要睡着,才听见他说了什么。

他朦朦胧胧睡去,心里涌上不知道是荒谬还是赞成。


22.

"除非,我不是我。"


23.

虽然两人睡的都很晚,但是幸好人偶也不见得需要睡眠才能存活。

等到空迷迷糊糊地从床上醒来时,就看到房子里外只剩下一份早饭、一只空碗和一只派蒙。

派蒙很眼馋地盯着他的那份早餐,口水都要顺着嘴角滴下来。

空赶紧一把将碗移走——幸好,幸好,早饭得救了。

"派蒙,我要先出去找找倾奇者。"在迅速解决已经凉掉的早饭之后,空这么说。虽然倾奇者昨晚说过要去找丹羽,但是按照派蒙的说法,博士所扮演的枫丹人还在哪里,他并不见得安全。

"等等,旅行者!"派蒙立刻飞着跟上去,"你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啊!"



24.

"呼……呼……"派蒙歪七扭八地飞在半空,气鼓鼓地抱怨,"你怎么不等等我,旅行者!我走的累死了……"

"可是你明明是飞过来的吧。"倾奇者忍不住说。

他又扭过头,眯着眼对着空笑:"你怎么来找我了?"

"我仔细想了想,"空说,"觉得还是两个人一起行动比较安全,你现在不像散兵那样有能力应对敌人。"

"你在担心我?"倾奇者眨了眨眼。

空闭上了嘴。

于是容貌昳丽的人偶凑近他——脸色绯红地轻轻亲了亲金发的嘴角。

"等等……"空整个脸腾地变红。

"谢谢你的关……"心


"哇啊!!!!"派蒙捂住了眼睛又忍不住从指缝偷看,"你们……你们怎么……好不害羞!"


空和倾奇者都微红着脸,看向外边,仿佛把踏鞴砂的这点土地看出花来。

"我、我刚才问过丹羽了。"倾奇者生硬地转移话题,"他说……"


"上次他好像在那个炉里,看到了隐隐的蓝绿色。"


空的脸色变了。


25.

他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

高温、充满邪祟的炉心,注定只有一个人能够进入。而如果要关闭它,光是人偶自己还不够,他还需要一颗能够容纳邪祟的、来自于人、真正的心。

他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放任倾奇者再一次踏上末路,再一次经历背叛,噩梦重蹈覆辙!

空看向自己的手,他能够很清晰地想象邪祟是缠绕上指尖的烧灼、炉火的高温带来的无法呼吸的炙热。


倾奇者看向他,眼神意外的很平静,他甚至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温和的笑。


"我不害怕这个。"他说。


26.


"我能和你共享名字。"空的声音很艰涩,但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泪意,而是火焰一般跃动的怒意,"但是却不能和你共享命运。"


27.

"不是的。"

倾奇者把空抱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你出现在这里共享我的名字,又在未来让我也可以用你的名字。我的命运已经注定与你共享了。"

"我和踏鞴砂这里的人,丹羽他们,我认识的甚至我不认识的,命运也是共享的。如果没有关闭炉心,我将会和他们一同畅饮死亡之河的河水。如果关闭它,踏鞴砂现在所有的荣光将会伴随着生的希望的到来而淡去。"

"这片土地本来就不适宜种植。"倾奇者松开双臂,空顺着他的目光向远处看去,一路上只有稀稀落落的树木,连薄荷都少见。

"大家都是好人,但也都是依靠着炉心的材料,凭借打铁制作兵器才能活下来。难道我们不知道这些刀会在另一片土地,在别人的手里夺取另一个人的性命吗?"


空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干巴巴地说:"武器自己作为工具是没有错的。"


倾奇者转过头与他对视,眼尾眼影一片绯红却没有半点旖旎之色:"所以我要让我成为武器,只有这样才能问心无愧地走在命运崎岖的道路上。而那颗心,我也不可能要。"


空与倾奇者对视,惊异地发现,比起怒火,人偶的眼中是明亮的坚信,坦荡的真诚,没有一点怯懦。

他恍惚意识到这是多么可怖的勇气,甚至为此感到恐惧。


28.

两人说定,今天好好休整,做好准备,明天去炉心拿到枝丫。

因为没有那颗心,倾奇者对于邪祟的耐受度必然大大减少,所以空会在里炉心最近又不至于烫伤自己的地方随时接应,防止意外。


当天晚饭空学着倾奇者做了鳗鱼茶泡饭,三人饱餐了一顿。

然后两人简单洗漱,躺到小床上。


"这两天我总是觉得奇怪。"空对着天花板,说。

"我也觉得。"倾奇者说,"我有时觉得我不应该是这样的,有时又觉得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两人窸窸窣窣地小声笑了一会,又归于沉默。

"我有时候觉得,我来到这里,却什么也改变不了。"空突然说。


"玻璃被打碎之后必然会留下痕迹,你来到这里也留下了痕迹。你已经改变了很多,我现在感觉,心里充满了勇气。"倾奇者眨了眨眼,没有侧过头去看旁边的人,只是慢吞吞地把手移过去碰了碰空的指尖。


"你没有害怕吗?"空低声问。

倾奇者沉默了。


29.

"对于我来说,派蒙口中那个散兵,不是我;那个流浪者,也不是我。"

"我好像,死在了这里。"

倾奇者低低地回答。


30.

空一下子抓紧了倾奇者的手。



【散空】名字共享之后(上)

抽出了散宝,来点纯爱意识流抒发一下。

是悬疑练笔。

(排雷:存在部分人物语音,存在大量ooc,存在大量虚构,假设在剧情中空把自己的名字给了流浪者)



SUMMARY:他站在那里,就像每一个普通而劳苦的稻妻子民站在那里。他的眼角流的泪,也是每一个稻妻底层人民流下的泪。

空第一次这样地理解他。



1.

"我没让你跟着。"流浪者这么说道,但是依旧双手环臂,飘在天上等着,只不过满脸的不耐烦而已。

"知道了,是我一定要跟着你。"在旅途中空早已习惯,被毒舌的家伙磨的没有了脾气。

更何况流浪者虽然回回抱怨但是总是等着,也没有在行动上刻意使过乱子。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崖,空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派蒙也嘀嘀咕咕地抱怨累死了——明明一直都是飞着。

"真慢,菜鸟。"流浪者嗤笑一声,站在一旁俯视。

空也不恼,还是那句——他习惯了。

虽然说之前散兵让自己给他取一个名字,糊里糊涂地就直接把自己的名字给对方了。但是他在心里偶尔抱怨这人的时候,脑海中冒出来的往往是"散兵"。

空心中有些懊悔,当时听见散兵说"想跟我分享你的名字?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看见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动摇,他直接确定了。

这下好了,两个"空"。

啊啊啊他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已经给出去的名字也不好反悔,平日里空往往直接称呼"你"。派蒙倒是没有这样的困扰,因为她给散兵起了外号"大圆帽"。

空叹了一口气,对站在一旁的流浪者说:"走吧。"

"休息好了?"

"嗯。"

"等等我,旅行者!可恶啊,你们慢点!"派蒙连忙跟上。


2.

间章——傾落珈蓝:四谛缘起】

     找到遗落的世界树枝丫。


3.

是否 进入秘境:

【四谛五蕴之界】

"就是这里了吧?"空谨慎地观察着面前的石质大门。

"旅行者,我,我感觉这里怪怪的……"派蒙害怕地缩在空的背后,声音带着点哭腔。

与寻常秘境大门不同,眼前的大门两侧立着两尊佛像,皆是狭长的眼睛,长长的耳垂带着肉感,嘴角带笑,敞着的衣襟露出浑圆的肚皮。

"别怕,只是几座石像而已。"空安慰他,然而,他也觉得心底发冷。

"可是……可是……"

"嗤,胆小鬼。你只有这点出息吗?"流浪者虽然这么嘲笑着,但是时常挂着戏谑笑容的脸上也带着些严肃。

"你知道这些佛像是什么吗?"空问。

"我?我当然——"流浪者慢吞吞地拖着长音回答,"不知道。"


4.

空对于流浪者的话保持质疑。

"我不想过去!好可怕,他们好像在看着我……"派蒙死死揪着空的围巾角,闭眼大叫。

"还是先回去召集一下队友再过来吧。"空思索片刻,说。

"好!我们快走!"派蒙大喜,向外飞去。

"快跟上,旅行者……旅行者?!!!"

"旅行者!——"

空看见自己的背后,那扇大门无声无息地打开,黑色的阴影里传来巨大的吸力。

"菜鸟!"流浪者也察觉到,转身试图拉住他。空向前扑,他张开嘴:"——"

眼前一黑,他在昏过去之前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人抓住了他的手。

"旅行者!"派蒙连忙飞回去,在她恰好进入门的下一秒,门关上了。

石制大门外回归寂静,两尊佛像眼中凝结出雾一般,水珠顺着灰白的脸颊流下,宛如泪珠。


5.

眼前一片迷雾,他好不容易睁开眼。

"你,没事吧?"穿着白色华服的紫色长发少年,脸上挂着着急的神色。

"谢谢你,这里是……?"他问。

"这里是我家,"那人脸上露出小小的笑容,"他们叫我倾奇者,你叫什么?"

"名字?"他扶住额头,露出了苦思冥想的模样。

"我不记得了。"

倾奇者脸上露出了惊喜:"我当初醒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6.

他觉得自己遇到了

同类


7.

失忆者有一头金色的长发,扎成长长的马花落在背后。身上穿的衣服比倾奇者还要奇怪,甚至腰部是露出的。

"哥哥你知道外面的人叫你什么吗?"倾奇者轻轻咬着筷子,笑着问。

"什么?"

"他们也叫你倾奇者。"紫发的少年脸颊透着绯红,"这下我们的名字一样了。"

"我把我的名字分享给你。"


8.

说起倾奇者对金发的称呼,是因为某次倾奇者在郊外遇见了海乱鬼。

海乱鬼看见了捧着瑾瓜独自行走的倾奇者,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士刀。

紫发的人偶察觉到了什么声音,他转过头,看见了头顶落下的雪白闪光。

手一抖,两个瑾瓜落在了地上,他没有闭上眼睛。

只看见宛如慢动作的电影一般,那道白光越来越近,他捏了捏掌心,觉得手中本来应该有别的什么,而不是瑾瓜——

奇怪,死亡原来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事吗

"乒"。

另一把刀挡在了他面前。

"你没事吧。"金发的失忆者问。

倾奇者呆呆地看着他,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又突然慌乱地说:


9.

"那个、抱歉,瑾瓜,掉在地上了。"

"噗嗤。"他笑到,"没关系,洗洗就能吃。"


10.

倾奇者不清楚他哪来的剑,但是海乱鬼被轻而易举地打跑了。

"好厉害!"

"我不记得我会这个……但是好奇怪,总觉得不太顺手。"金发说,"完全就只剩下肌肉记忆了。"

他走过来帮倾奇者捡掉落在地上的瑾瓜,有一个在战斗过程中被踩坏了。

"没关系,其他都还好。"金发用手腕擦过脸颊上不小心被蹭到的伤口。

"嗯,谢谢你。"倾奇者露出笑容,他总是这样天真而温暖地笑着。


11.

失忆者有些吃惊地僵在原地。

倾奇者松开手,"总觉得你像哥哥一样,反正你也没有名字,我就叫你哥哥吧。"

"那丹羽呢?"

"丹羽——"倾奇者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要告诉他——丹羽像爸爸。"


12.

夜里,金发的躺在床上,因为没有多余的屋子和床,平日里他和倾奇者直接睡一张床上。

他侧过头去看酣睡的人偶,觉得怀里还透着刚才的暖意。


13.

尽管他知道人偶是没有体温的。

他们几个亲近的都知道倾奇者是人偶,但是都没把这当做什么奇怪的地方。


14.

"这是什么?"倾奇者问。

"大圆帽!你也在这里!"

奇怪的白色漂浮灵一样的生物看见倾奇者,大声地叫道。

"大圆帽?你是在叫我吗?"倾奇者好奇地问。

"总之,终于找到你了!旅行者!"自称派蒙的小精灵抱着金发大哭,"我还以为,还以为,我又把你弄丢了!"

"旅行者?"金发问,"你认识我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的应急食品啊!不对,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小精灵急得团团转。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金发问。


15.

"旅行者,你叫空啊。难道你连这个也忘记了吗?"

"太好了。"倾奇者说,"哥哥终于有自己的名字了。"

空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他看向自己的掌心。

"不过一般我们都叫你旅行者——"派蒙说。


16.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倾奇者问。

"你?你又失忆了?"派蒙没好气地回答,"你的名字可多了,倾奇者,散兵,国崩,流浪者,还有旅行者给你起的名字。"

倾奇者好奇地看向派蒙。

"他把自己的名字和你共享,你也叫空。"


17.

倾奇者说:"真的吗?"

"我也把我的名字给哥哥共享了。"